有幸成为广医三院医患角色体验营志愿者的一员,我走进手术室,来到了手术现场。
对,就是那些影视镜头下的手术现场,那些刻意避开或者打上了马赛克的镜头,原原本本地清晰呈现。
没有BGM渲染,
没有快慢镜或剪辑处理,
没有动情的台词演绎。
就只是一台又一台紧锣密鼓地进行的手术。
真实,
却更触动人心。
从何说起呢?
就从早上第一台手术说起。
一台手术
看见医者的职业风险
手术任务:腹腔镜,子宫+右卵巢及附件切除。不算是很复杂的大手术,却也堆了满满一桌子的手术用具。
操作过程用通俗的话说就是:从腹部开几个小孔,然后从孔中探入摄像镜头和各种微型的工具——探头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情况,通过显示屏幕来“直播”。
屏幕里可以看到三四个或钳子或刀片状的操作工具在忙碌,镜头实时跟踪确保所有操作都在清晰的视野下进行。另外还有一个人,用专门的工具把子宫“举起来”并实时微调让其处在一个便于操作的位置和角度。
我看到手术医生仔细剥离输卵管,剥除卵巢囊肿,环切一圈切下子宫。
一瞬间,如我拳头般大小的子宫,经阴“扯”出。
有点像开红酒瓶,“噗”的一声——血花四溅,那位医生,从腰间到额前,红花点点。
忽然想起,曾有患者质问:我就做一个小手术,医生为什么给我开什么乙肝、丙肝、艾滋病*等等不相干的检查?
眼前这一幕让我突然明白了:这太相干了!
手术台上他们的全副武装,给患者提供近乎99.9%的无菌防护,却并不能给到自己同样周全的保护。职业暴露,跟我们中学课堂上老师讲的“误差”有着共同特性——可以减少,但无法避免。
我问:要是患者有可通过血液传染的疾病,怎么办?
答案是:有专门的隔离手术室。
那间手术室就在对面,后来我去看了,里面暂时没有手术,关着灯,一时没看出来什么特别,但清楚地看到了,多了一重门。
这个手术并不算太复杂,也没有太多的悬念,如常完成。下了手术台,把血渍擦掉,手套手术衣脱掉,又一台手术完成了,仅此而已。期间经历,对于他们来说,大概习以为常。只有我记了下来。
一群人
强迫症患者
一台手术,需要手术医生、麻醉医生、跟台护士,再有进机动人员(不是很清楚该怎么称呼),即便是小手术,少说也六七个人。
虽然是一群人,却是一条心。
比如说,当我做足了严格的更衣洗手消*环节,进入手术室穿手术衣,展开手术衣时下面衣角碰到了放工具的小推车,偏有俩眼尖的看到了,不约而同地摇头:不能要了不能要了,这衣服不能要了,换一件。
不由分说夺走,扔了……
又比如说,当我想伸手帮另一位医生扣上手术衣后领贴的时候(这一步通常有专门的人负责,不可自理),周围三个人同时惊呼:不要碰她!就连那位医生,也下意识地侧身躲开:不要碰到我!
原来,已经全副武装的我,进了这屋,从了护士,根据规范,双脚活动区只能是手术器材小推车周边,双手活动区只能是腰以上肩以下,不允许接触任何可能的污染源。
再比如说,看手术现场,他们每个人在各自左右开弓;看显示屏,就像是一个人左右手般的默契。还有跟台护士,也是技术流。
那一桌子的手术用具,五花八门摆满,手术护士手里拿着的,总是医生下一轮伸手要的,百拿百中。
我想,这里头肯定是有一根无形的线把他们串联起来了,不然怎么做到这样心意相通呢?
我突然想,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?用其中一位医生的话说就是“强迫症患者”。
或者说是完美主义者,默契度满分那种。
一个作品
医者的匠心
“作品”这个说法,是我强加的。因为我觉得,他们就是以默契的配合和近乎完美的严格要求下,共同打造一个作品。
“这边角上,再给她缝一针!”卵巢囊肿剔除后的缝合。
“冲水,再冲再冲,看看还有没有出血点。”缝合完成后再次检查出血点。
“这这这,这儿,还有点水,吸干净。”准备撤出器械之前的“清场”。
……
手术的收尾,是各种缝合,例如子宫缝合,腹部插口的缝合。
一个个敞开的创口,一针针缝合。
“哎呀这下变回漂亮了!”屏幕上那个刚剪开了的卵巢,经缝合成一个球形,有人侧着脑袋看着屏幕,仿佛在欣赏一个满意的作品,频频点头。
“你看你看,这针口多漂亮!我缝的!”年轻姑娘模样的医生,指着患者肚皮上一个缝合口,开心得活蹦乱跳。
肚皮上小开口的缝合,意味着手术结束,一切顺利,当然值得开心。
把“作品”送出去,交还给家属。
“顺利”二字,大概就是对这个“作品”最高的赞誉。
(本文为广州医院第四届医患角色互换体验营志愿者体验心得。值广医三院建院周年,医院组织开展了医患角色互换体验营,邀请普通市民朋友,医院手术室、产科、产房、生殖医学中心、ICU、急诊科、骨科、器官移植科等临床科室,开展24小时零距离医学体验。以“体验”式沟通,增进医患了解与互信。)
文/广医三院第四届医患角色互换体验营志愿者李连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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